【楼诚深夜60分】婚契
我发誓，
我所说的一切，
绝无半句掺假与虚与委蛇，
都是出自真心，甘愿为之奉献。
明楼从椅子上醒过来，不是他寻常坐的那一把。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谁在乎那些小事呢。
只是由味蕾勾起了关于一杯研磨咖啡的怀想罢了。
有一个他看不清样貌的人，给他扎了一针，冰冷的针头刺激了他一瞬间的神经，却并不疼，不是平时总给他注射的那种。
那种会让他咬掉自己舌头的致幻剂。
心里渐渐膨胀起来，多了许许多多的缝隙，像是被羽毛所填塞了一般，痒痒的，却很空洞。
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抛弃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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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他的眼睛还有些迷糊，似乎是没有睡醒，光脚踩在地上有些冷，还潮的很。
难道是昨夜打翻了什么东西么，
他不记得了，脑子还常常有一阵阵嗡鸣，
阿诚忘了给他阿斯匹林，真糟糕。
说起阿诚，他总觉得最近总是看见好多不同的阿诚，这些阿诚或哭或笑，或尖叫或咆哮却总是在问他一些愚蠢的问题。他们狰狞的表情他从不曾在真的阿诚脸上看到。
难道他是把自己藏起来了么？
4
渐渐他感觉有些热，心跳的骤然加速甚至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想起一场婚礼
那是一个春天，早一年前就算好的日子。
那天阿诚买了许多姹紫嫣红的花朵来装点庭院，又挑选了适合的桌布与餐酒，将赠与宾客的伴手礼也打理的井井有条，最后给他们俩配了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
他们站在人群里祝福着那对新人，希望他们能跨越战火硝烟和政治立场，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他记得阿诚问，大哥，你什么时候结婚？
他想不起自己的回答，却记得阿诚戏谑的眼神和微红的耳朵。
3
他现在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一阵阵令人目眩的恶心感从空无一物的胃袋中翻滚上来，捶打着心脏。
在更久远的过去，他们曾经打过一架。
在巴黎的公寓里，他揭穿了阿诚的秘密，他恨自己没能阻止家里又有一个少年要为信仰献出心脏的举动。
阿诚极少反驳他，此时却红着脸冲他吼叫“皮之不存 毛将焉附！即然你能为国牺牲，我又有何不可！难道只有你明大少能忧国忧民而我就只能苟且偷生么！”
他气急了，未及想自己的力气有多伤人，一拳向他挥了过去。
心里刚在后悔，脸上就吃了对方一拳。
两个人不顾形象的在客厅扭打起来，非要把对方打服为止。
最终他们都倒在地上喘着粗气，谁都没有说话。
明楼撑着沙发腿坐上去，一把将阿诚提起来坐在地上，他死死的盯着少年，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里烧着火，却又流着泪。
少年修长的手攥着他的手腕，骨头硌的他生疼。
他将阿诚揽入怀中，想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中去，这副清瘦的身体要如何承起罪与痛？
国土破碎，山河飘零，故乡已做他乡，昨年旧风华都已消损殆尽。
他与少年，注定要走一条不归路。
他听见阿诚伏在他肩上的一声叹息“大哥，我的同志。”
他缓缓放开阿诚，抓着他的肩膀说“叫我的名字。”
“………明楼………我的同志。”
记不清是谁向前靠近倾了身，暴躁的在唇齿间落下一串冰凉带着血腥味的吻。
那时他只想把自己溺死在温存而决绝的爱意中，不回头。
2
心脏好像爆裂似的狂跳着，耳边的嗡鸣也越来越近，身体里的血液都沸腾和叫嚣，要去挣脱禁锢他的枷锁与桎梏。直到视野里出现了一圈圈的白雾，像是那天飞机起飞时，扫过天际的白线。
等他们接到转移命令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上海已经不仅仅是一座孤岛，而是一颗拿在手里的炸弹，他活着就是最大的威胁。
只要他死了，炸弹就没有意义。
等把阿诚送走，他再没有后顾之忧。
自然也是费了一大番周折，几乎是做了个局，半强迫半哄骗的将阿诚弄上飞机，临走之前还给了他一个礼物。本想日后给他一个念想，没先到他当着面就拆了，是个寻常的旧戒指，却是明镜当日留下来的遗物。
阿诚说“我会保管好的。”
明楼却握着他的手，静静地说“这是给你的，我送你的。”
他愣了片刻说“那我不走了。我要一直陪着你。”
明楼摩挲着他肩头的衣料，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还不懂事？现在你走了，以后才能一直陪着我。”
他感觉阿诚紧紧的握着那枚戒指，低头咬牙对他说“明楼，你要记着你说的话。”
明楼笑了“一定，亲爱的明诚同志。”
1
他终于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疼痛的最后一瞬，只是一根拉坏的橡皮筋。嘣的断掉之后，就什么都没了。
他的头向后仰去，像个孩子似的伸展着脖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投下一阵寂寞的阴翳。
我还想要记得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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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是个无神论者，但是他曾听过某种关于死亡之后的期待，那是阿诚用慵雅的音调念叨着的诗歌，当冬雪消融，一切盎然的春意都在抬头。他和他身上的重负都将得到解脱，都将在春光中复活。
因为在葬礼之后
会有一场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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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什么时候结婚？”
“你说什么时候结，我就什么时候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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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顾城的《错过》，
隔膜的薄冰溶化了，湖水是那样透彻，
被雪和谜掩埋的生命，都在春光中复活。
一切都明明白白，但我们仍匆匆错过，
因为你相信命运，因为我怀疑生活……
这个甜哭了的题目我都能写BE，我也是服了自己，世界伤害了我，我要回馈于世界
甜饼也有在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