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断成瘾·15
瞎搞胡搞男病患and脾气暴躁女医师
梗概：七年后的再见，我们好像从未改变又好像面目全非。在秘密与试探背后，两颗心都在远方漂泊，却要在此刻重逢。
第十五章·霍格沃茨
越是逃，越是逃不掉
德拉科正站在盥洗室里发呆，虽然他在哪里都可以发呆一整天，但是他今天站在镜子面前一动不动，微微侧过脸去撩开头发，看那道长长的伤疤。
比起几个月前的状态，他已经已经好了太多，现在把头发放下来遮住的话，没有人会发现他的侧脸有一条撕裂伤。只是在它极其缓慢缩小弥合的时候，细细密密的疼痛感仿佛是牵扯着神经一样，让他睡不好觉，而摩擦过伤痕时小小的触电感让他有一些难受。
德拉科伸出手，轻轻去触碰那块皮肤，他只觉得像是在摸别人的脸。
他心想着要用多少时间才能抚平这张撕不掉的面具，格兰杰说他的伤口裂了又长，张了又裂，能修复到现在的地步已经是超出预期了。
这道疤以后恐怕会跟他一辈子，他要顶着这张怀疑的脸过后半生。想想就恶心。
继续脱掉上衣，德拉科看见更多斑驳的旧痕。
他记得在圣芒戈的浴室里，七年后第一次仔细端详自己的身体时，镜子里的自己哭的不成样子。他颤抖的蹲在淋浴的隔间里任凭冷水打湿自己，在模糊的视线中祈求水流可以冲刷掉这些残忍的印刻。对他个人来说，失去的不止是时间，还有对自我认知和对周围世界的把控。一个长觉醒来之后，发觉旧世界的一切都已经消散。24岁的自己再去回忆16岁的故事，连回忆都褪色了。
他解开皮带，脱掉裤子。
之前不知道波特从哪里弄来的一大箱衣服，直接寄到了凯特罗斯大街。所有衣物的尺寸都大的吓人，。他又让格兰杰帮他改，格兰杰以自己是监护人不是女仆的回答拒绝了。他摸摸索索的好不容易改了几件自己能穿的。
他扭开浴缸的黄铜龙头，赤身坐在里面，等待着旧损的五金件嘎吱作响的吐出热水。德拉科把头贴在冰冷的壁面，企图缓解头痛。
昨晚又在森林中迷路了整夜，无论他怎样没命的奔跑都以失败告终，他不愿意听到那个声音命令自己，却无法从脑中将它拔除。
他还能回想起当自己的脸被按在碎石地上被揉碎的时候，甚至能听到尖石划刻骨头的窸窣。过于赤裸的钝痛让德拉科在梦里想着，从前斯内普说的对，“有些事做了就无法挽回，有些线跨出去了就回不了头。”他还是太软弱了，思考折磨自己的神经没有任何意义。
热水没过胸膛，他缓缓的把自己沉进浴缸里。
他睁开眼睛，透过水面看见明晃晃的吊灯像是小太阳似的照到水下。好暖，如果真的太阳也可以这么暖该多好啊。
他蜷起身体在水里抱住自己，像个婴孩还在母亲腹中一样。
“马尔福，你在哪儿？”一个飘渺的声音穿过楼板，穿过门，穿过水到达德拉科的耳边。
一转眼，入冬后的霍格沃茨也覆上了一层浅灰雾气，日子慢慢数过去，雪也了下了几场，往年都要等到三强争霸赛才会在主办学校准备圣诞舞会，但是今年魔法部和校董事会决定在平安夜里举办慈善纪念晚会，为战争孤儿和福利机构筹款，地点就定在了霍格沃茨。学生们听到这个消息都高兴极了，早早的就在谋划邀请舞伴还有往家里写信让父母寄礼服。
终于到了要举行晚会的周末，不管是哪里的节日气氛都已经非常的浓厚了。
赫敏也收到邀请函，但罗恩被派去美国的魔法部出差不能参加晚会，这让赫敏舒了一口气，她不想和罗恩尴尴尬尬的站在一起聊天，倒不是别的，只是上次活性剂事件太丢人，闹的他新婚却在担心自己，实在是不好意思见韦斯莱们。
更何况她得带着德拉科，哈利也希望他们能提前一天去。
他对赫敏要带他去霍格沃茨表示十分嘲讽，“格兰杰，想想那个画面，你和我，一起走过长桌。”
当时赫敏看着手里的邀请信，也觉得他出现在那种场合不合适，但是自己和哈利都受邀参加，就不能留他一个人呆在凯特罗斯大街。
到了出发的早晨，赫敏打开起居室的门，没有看到德拉科坐在沙发或者窗台边发呆，她尝试着喊了一声，“马尔福，你在哪儿？”
空荡的一楼无人应答，赫敏心想平时这个时候他早就起来了，没道理只有今天睡迟了吧？她犹豫的看向通往二楼的楼梯，自从第一天之后就没上去过了。
最终赫敏还是打开了德拉科二楼的卧室门，一进来就看在地板上都淌着水，从盥洗室门口到快淹到床脚了。
她连忙敲门喊到，“马尔福你在里面吗？马尔福？”他不会泡澡泡晕了吧？
门内传来慢悠悠的沙哑声音打破了赫敏的担忧，“格兰杰，那么着急要和我一起洗么。我对你的这种示好只能表示友善的拒绝。”
赫敏皱起眉头看着这一屋子的水，隔着门说道，“你放心，除非你死在里面，否则就算世界爆炸我也不会进去的。而且你手断在浴缸里了么，为什么不关水龙头？水要是渗到地板里你知道多麻烦么。”她说完这句话就听见里面的人拧龙头的声音。
“我真怀疑你是怎么买到魔杖的，它在你眼里只是一根小木棍么？清理一空的咒语我记得一年级就教了。”他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浴缸抽水声变大起来。
“我能不知道？但是明明可以不用麻烦的事情，你为什么偏偏要搞的这么复杂？而且这里不是你家，你不能小心点么。”
“既然这不是我家，我为什么要小心。”理直气壮的马尔福式回答。
赫敏也只能尖起嗓子生气的喊着说：“因为麻瓜的屋子里埋着电线和各种管道，像这种老房子很有可能哪里的电线就是暴露在外面的，你淌了一地的水很有可能导致漏电，然后我只能不得不忍着恶心去浴缸里去捞你被电到焦熟的尸体！”
她像连珠炮一样的说完这一长串之后意识到德拉科根本听不懂她说的这些，而门里面也确实没有再传出声音。
赫敏等了一会儿，门被已经穿戴整齐的德拉科打开了，他迅速的给地板念了清理一新和干燥出湿。转过头来对赫敏说，“大清早的你还是这么聒噪。”
“如果你可以不要给我惹事，我保证永远消失在你眼前，一秒都不耽搁。”赫敏有点无奈的一只手叉着腰看着他。
“那是不可能的。”他一边用手企图梳理好自己的头发一边说。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赫敏看了看表，霍格沃茨为他们在城堡附近开了一个临时的幻影移形点，马上就要到时间了。她看向窗外的伦敦，灰蒙蒙的但没有下雪，不知道霍格沃茨会不会已经有积雪了。
马尔福穿着一套有些单薄的西装套，只是在马甲外面又加了一件毛衣衫，赫敏记得哈利带来的衣服里也有厚的大衣防寒服，于是走向放在屋子角落里的大纸箱，从里面翻出一件深灰色的大衣。
她把衣服举在眼前，对着德拉科说，“再穿一件，霍格沃茨可能下雪了。”
德拉科歪着头眨了眨眼，似乎在消化这个女人态度的转换。最终他没说话只是接过衣服穿上，这件过大的外套像被子一样扑在他身上，肩膀足足宽了一倍。
赫敏也没说什么，只是平常的挥舞魔杖帮他把衣服的尺寸改好之后说，“好了，走吧。”
“格兰杰，是只有你这么奇怪还是女人都很奇怪。”他看着赫敏的背影不小心说出了心声。
赫敏回过头来，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为什么你可以一边和我锋芒相对，一边为我修改衣服？这话德拉科问不出口。
她叹了口气，转身去开门，“你不说就快走，我们到门廊上去幻影移形。”
德拉科也只能沉默的跟着她下楼，在门廊上抓着她的手臂，听她念着移形的咒语，等待熟悉的撕扯感。
校长批准的幻影移形点是在离城堡附近的草地上。当七年后骤然站在曾经熟悉的土地上，德拉科忍不住的往向空旷的四周，淡淡的念了一句：“霍格沃茨。”
看来昨晚又是一夜的雪，整个霍格沃茨都披上了银白的斗篷，赫敏回头看德拉科，他刚洗的额发已经长到遮住半张脸，现在也只是随意的梳在两侧，扑朔的雪花星星点点的落在浅金色的发丝上缓缓融化，不久便都打湿了。他也不在意，只是把头发像小时候那样全部翻到后面，露出那张精致刻薄的脸。
赫敏想着刚才在屋子里发生的对话，依旧不明所以。但是她从不试图搞清楚德拉科到底在想什么。虽然说每个人的思维方式都不同，但是德拉科·马尔福绝对是她接触过最异类的之一，也许哈利也是异类的一种但是他和大家的思考方式总体是相同的，有时会更高尚却不会更怪异。
而德拉科马尔福是来自她曾经看不见的世界。
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赫敏也看着远处塔楼尖顶上的雪说，“是啊，霍格沃茨。”
德拉科从没想过回到霍格沃茨，这个地方盛满的苦涩与焦灼让他又一次站在宽阔的草坪上看着这座巍峨壮观的城堡时，心中都是空洞的怅然若失和残垣断壁。
如果说孩童的他把学校当做逃离父亲掌控的新天地，那么这种幻想几乎伴随着二年级开始的时候就结束了。
他们一边向城堡踏雪走去，德拉科突然没头没脑的看着城堡说：“格兰杰，听说你飞的很烂。”
赫敏不情愿的说：“我只是对飞行不感兴趣。”
德拉科轻轻的说：“是么。”
一年级结束的假期，父亲在早餐时得知他没能成为魁地奇队的球员，成绩也不是最拔尖的之后，坐在长桌的另一头冷笑的讥讽道：“这两个月你还是不要去西边的回廊了，免得祖先们的肖像以为家里进来一个泥巴种。”
德拉科低着头，死死的盯着银制的餐碟里自己的倒影，好像要努力钻到那个影子里去。那边的自己面容模糊，五官不明，但似乎是张扭曲的笑脸。
卢修斯说话永远带着居高临下和讽刺感，就算是对着儿子也不例外，不抬头也知道，父亲没有在看自己，父亲的眼里从没有自己。
在那个炎热的七月里，父亲慢慢走近自己，听着手杖和皮鞋的声音冰冷的扣在地板上的声音，小小的身体如同堕入冰窖，恐惧和焦虑浸湿了他的衬衣，双手紧紧地抓住膝盖却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而卢修斯看都没看他一眼的离开了餐厅。然后对站在门口的纳西莎说：“你迟早把他养成一个哑炮。”
纳西莎似乎也说了什么，只是当时他的脑子已经被恐惧和自我怀疑填满，无暇顾及更多的责备。在后来的几年里，他看到学校里的其他人开始渐渐意识到，斯莱特林们或许也有真心相待，也有至爱亲朋，但马尔福是没有的，这不是斯莱特林的错，是他在太早的时候就被教成一个刻薄的人，甚至是不自知的刻薄。
他嫉妒。
所以他在一次又一次的寻衅滋事和沉沦堕落中企图找到自己在人群中的位置，而最终只是被残酷的揭示，少年时代的前半段可笑后半段可悲，一切都是一场忠实的陪衬。
“你为了韦斯莱，还替他作弊进球队。”他们在路过魁地奇球场的时候看见了被风吹的飒飒而起的学院旗帜。
赫敏被他揭穿了这件让她一直难以启齿的事，“罗恩只是···！你怎么知道的？”
“你做的时候也没有很小心吧。”德拉科跨进城堡的侧门，像是十一岁时第一次跨过去一样。
六年级的时候他早已无暇练球，虚荣和恐惧把时间填的满满当当。但他还是爱魁地奇的，偶尔去球场坐一坐，就算是发呆也比待在有求必应屋强多了。那一次正好是格兰芬多的选拔赛，他脑子空空的坐在那里，竟然也没记住最后入选的人名。但是他看见坐在他前面的格兰杰，在最后给一个大个子施了混淆咒。
哼，恶心的正义。道理都在格兰芬多那里就对了。
他就静静地看着那件事发生到结束，又默默的回到了城堡里继续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沉默到连格兰芬多们都开始忽视自己。他很累，累到不想和救世主疤头和他们的朋友碰面，也不想和别人产生交集。而且发现正义的伙伴无非也是自私自利的，让他看着消失柜里死掉的青鸟也有了一丝聊胜于无的安慰。
我只是个自私的凡人罢了。
做这些事情，对家族百利而无一害，只要成功了自己就是黑魔王最得力的手下，是最年轻的食死徒。
做这样一个被选中的人对于他而言只是不断的滑入从前父亲为自己创造的深渊中去而已。
生活本就是索然无味的。他依旧是父亲的提线木偶，他依旧是不成器，软弱的马尔福。
“是啊，谁没当过傻子呢。”赫敏的话，让德拉科有些诧异。“你是在承认你为红毛舍弃了你唯一拥有的智商么。”
赫敏瞪了他一眼说，“小时候总觉得，只要付出总是有回报的。就算是对方不知道，也会感动自己。”
德拉科站在通往礼堂的长阶梯上，看见16岁的德拉科飞奔而过，他黑色的外套上还沾着长窗玻璃的碎片。
他只能惨笑道，“可是最终都是欺骗自己。”
成长的痕迹，包裹着他们的身体，层层叠叠，直到变成不能互语的硬壳。
赫敏没有再继续话题而是说，“·········我们一会儿去校长室等着，看学校怎么安排你。”在霍格沃茨和人讨论哲学问题是总很危险的。况且，这里始终是个把欢乐和伤痛都揉碎的地方。
“格兰杰小姐，明晚你不需要上台，介绍到你的时候站起来示意一下就可以了，马尔福先生的位置就安排在你旁边，学校方面对他的行程是完全保密的。”年轻的琼斯教授向赫敏解释着晚会的流程。
赫敏担心的问，“你的意思是他也要出席是么？”
“根据校长给我的指示，马尔福先生必须出现在您的可控范围内，所以和您安排在同一桌，但是灯光是绝对不会追到他身上的。”
“多谢你。”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隐患，但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对策，“对了，今年的有遇到在天文学上特别有天赋的学生么？”赫敏是在几年前的入境管理处碰到的琼斯，他那时刚回国，证件上出了一些问题，赫敏帮他解决了问题。
他耸耸肩说，“还算过得去，历年来都是拉文克劳的学生擅长些，不过今年斯莱特林也有两个还不错的。”
赫敏点点头，“看来麦格教授请你回来教书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承蒙校长的厚爱。”他摸出一个怀表看了看“今天你们要去黑湖的话还是早点，现在天黑的早再加上人鱼对他们的领地防范的很厉害，学校现在都暂时禁止学生靠近湖边，你们一切都要小心。”然后琼斯向赫敏点点头准备告辞了。
“知道了，不会在待很久的。”
等他走后，德拉科开口问，“以前教天文的老头退休了？”
赫敏看向琼斯走远的背影说，“他有个孙子莱恩，被几个食死徒下了夺魂咒，对大脑损伤太大，直到现在都认为只要杀掉全家就能获得战争的胜利，被关在圣芒戈估计也出不去了，从那以后老教授就再也不能面对学生们了。”
“·············”
“刚才那位教授是他的另一个孙子卢克，之前一直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做天文学的研究，前两年才到学校教书。”
“············”
赫敏看了一眼沉默的德拉科，“我没有别的意思，既然你问了，我总要答。”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接什么话才能带过这些信息，眼前又浮现出父亲对于平庸无能的嘲讽神情，他想象着那时候的那碟银盘中的自己，开口说道，“去黑湖吧。”
原来生活都是在重蹈覆辙，不断回嚼堕落的痛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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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不能上网页版lofter，很生气，合集也不能创建，文章修改也很麻烦。
哪个小可爱能给我解决这个问题，我给他写番外hhhh
接下来两个人要面对越来越多的突发状况啦【好的不好的都有(˶‾᷄ ⁻̫ ‾᷅˵)】